**架喷气式飞机冲上蓝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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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  1956年是被每一个航空人屡屡提起的年份。那时候碧野无际,天空蔚蓝。当年的7月19日,歼5飞机试飞成功。歼5飞机的主任试飞员是吴克明,他是工厂的试飞大队长,后来也是歼6飞机的**试飞员。

中央和国务院发来贺电,聂荣臻和史良等***出席了首飞仪式,国家还给工厂发了奖金。工厂这时已有18000多人,每一个人都为飞机、为工厂,也为自己而骄傲。当晚,解放军总政歌舞团、空政歌舞团、沈阳**文工团等,在文化宫和工厂大门口新搭的舞台,连续3天进行了盛大的庆祝演出。这一年的国庆节,首批4架国产歼5飞机赴北京受阅,但因国庆节的天气原因,改为在颐和园上空,接受了*****的检阅。

歼5飞机试制成功马上要投产,可是这方面完全没有经验,从中央到部里急得不行,于是开始学习前苏联的办法,引进“一长制”,工厂还作为了**的试点。“一长制”实际就是厂长负责制,工厂还增设了“四师一长”,即生产长和总工艺师、总冶金师、总检验师、总机动师,强力推行生产作业计划,建立八大制度等。

那是中国历史上**的建设热潮。毛主席号召要“钻进去,变成内行!”妈妈后来说过,你爸原来不识字,这时参加了工厂的“四○一工学院”业余学习。当年建成的工学院很大,有近6千平方米。父亲一边扫盲一边学业务,好在他不笨,每天下班后都学习得很晚,字也练得不错,比我们几个孩子写得都要强些。学习的压力是现实的,而不学习的后果是严重的。当时仪表车间建在低矮简陋的小红房中,而刚运到的仪表用荧光粉大家都没见过,十分新奇。于是有的舔一下,看是什么味;有的用来画在眉毛上和手上。殊不知荧光粉有很强的放射性,一些人还产生了**反应。

任务压力巨大。当时飞机试制与生产计划,由国家计委和二机部(**部)直接下达,不完成是不行的。为此,工厂开始搞奖励工资制度。当时“一般人员的奖金可以达到基本工资的三分之一左右”,但是,“工时定额按提高后的先进水平大约每半年修改一次”,结果可想而知,高奖励导致了高定额,生产率的提高迅速而显著。

还有一件事应当记入中国工业史,就是这一年在学习前苏联做法的基础上,实施了企业工资改革,就此基本奠定了二十多年的中国企业工资制度,一直到粉碎 “四人帮”后。当时的工资改革,引进了前苏联的“八级工资制”,并且实行了工人计件工资,使工人干部的收入大幅增长,且工人的工资可以比车间主任拿得多。

爸爸因为是干部,工资涨到102.96元,而当工人的八级工可以拿到116元。爸爸讲,当时全厂的人欢天喜地,放开了花钱,比过年还热闹。后来到了“文革”中的70年代中期,我偶尔有一次很不幸地吃到了花生米,就对妈妈说:要是一辈子都有花生米吃就满足了。那时东北根本买不到花生,因为花生是油料作物,属于国家统购统销,私下买卖统购统销的物资是违法的。妈妈告诉我,当年父亲工资高,而市场物价低,一只活鸡几毛钱, 而花生米才2毛钱一斤,想吃都能吃死!这一年,工人的月均工资由1951年的30.2元上升到72.2元。

当年工厂生产了17架歼5飞机。歼5飞机共生产了1994架,卖给**的一架售价是15亿元(旧币),也就是15万元。前苏联共生产了18000多架,成为世界上除了伊尔-2强击机(36000架)之外,生产*多的飞机。

中国的建设高歌猛进,这一年党中央又发出了“向科学技术进军”的号召。根据航空工业局的《命令》,在工厂内开始建立号称中国航空科研的“黄埔军校”——****个飞机设计室。

飞机设计室的性质叫部属厂管,任务由局里下达,利用了工厂办公大楼(大白楼)后边的一排平房创建。当时从北京和各地调集了一批**设计师来。徐舜寿是主任设计师,黄志千、叶正大是副主任设计师。同时,在发动机厂内设立了****个航空发动机设计室,吴大观是主任设计师,虞光裕是副主任设计师。次年还在北京的果子市(现今的宋庆龄故居),开始建立我国**个航空仪表研究室,昝凌是筹建负责人和主任设计师。

徐舜寿是飞机设计一代宗师。他1937年清华航空系毕业后到美国麦克唐纳飞机公司工作,回国后曾主持了****架自行研发的歼教1 飞机的设计。他是个才子,据“飞豹”总设计师陈一坚回忆:“出差时在火车上,他就把一本前苏联的《飞机概论》给翻出来了。”他的爱人当年在工厂的报社做编辑。而他的哥哥,就是**作家徐商寿——笔名徐迟,1978年他所写的记述陈景润攻克世界数学难题的报告文学《哥德巴赫猜想》,曾唤起了“文革”后一代人对发展中国科技的热情与投入。现在,西安的中航工业**飞机设计研究院和清华大学,都矗立有他的塑像。

黄志千是交大毕业,早年在美国参与了**的“流星”飞机设计。当年是工厂首任设计科长,后来成为我国自行研制的歼8飞机总设计师,不幸在出国考察中因飞机失事而牺牲。

吴大观毕业于**的扬州中学,本来要报考清华,但因当时铁路遭日军轰炸,清华的考试卷纸运不过去而未果。他就给上海一所大学校长写了封信,校长一看是扬州中学的当场决定免试入学。后来他在西南联大毕业后,与新婚妻子一路跋涉,从昆明辗转来到贵州大定(现为大方县)的大山深处,在****个航空发动机厂——大定航空发动厂工作。后来又到美国深造,成为**的航空发动机专家。他1955年工资就是273元,当时的厂长莫文祥工资还不到200元。为此,他后来每年都要多交100元的党费。

叶正大是叶挺将军的儿子。叶挺担任新四军军长期间,在“皖南事变”中被国民党逮捕。抗战胜利出狱36天后参加重庆谈判,乘坐的飞机又不幸失事,叶挺与夫人邓秀文及4个孩子牺牲。叶正大与弟弟叶正明幸存下来,他们和任岳(任弼时的侄女)一同到前苏联莫斯科航空学院学习航空,回国后从事飞机设计,结果叶正大与任岳结成了夫妻。叶正大曾参与过5种飞机的设计,后来担任了飞机设计所副所长和国防科工委副主任,军衔为中将。

后来读书发现,新中国成立前夕,中央领导和**先辈的后代基本都被派往前苏联学习,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学习工科,而学理的少,学文的好像基本没有,也许是要应对新中国成立后的*急需吧!当时航空工业集中了**的大批**人才。据王西萍回忆:“一五”期间,每年国家给航空工业分配大学生近千名,这在当时是很惹人眼红的。其他**局一般也只有100~200名,*少的仅有30多名。

飞机设计室发展到有100多名飞机设计师与科技人员,先后培养和走出来一大批中国航空工业**人才,包括陆孝彭(强5飞机总设计师)、冯钟越(飞机强度专家)、顾诵芬(歼8Ⅱ飞机总设计师)、屠基达(歼7系列飞机总设计师,成飞公司有他的塑像)、管德(飞机喘振专家)、陈一坚(“飞豹”总设计师)、程不时(运10副总设计师)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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